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订婚后天各一方 72年后我还想做你的新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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施甸县酒房乡自家寨位于中缅边境的怒江打黑渡口旁,73年前,反抗侵略的打黑渡口保卫战就是在这里打响。如今,这个群山耸立的山村,人们过着悠然自得的慢生活。在这个群山环抱的地方,一段从抗战时期开始的凄美爱情,延续至今。

战火中相爱

1943年11月,日军攻破怒江防线,打黑渡口沦陷,中国远征军受命前往施甸酒房乡营盘山阻击。为了保家卫国,酒房乡年长的男子被部队征召做了民夫,年轻人则被征召入伍,妇女们在家织布给部队提供后勤保障。

当时的邹学珍刚满15岁。作为大户人家的闺女,她13岁就学会手工织布、染布以及绣花的手工艺绝活。抗战枪声响起后,邹学珍响应号召,和本村妇女们一起积极参加纺线织布,将军需物资提供给乡公所,再无偿支持前线部队。

李学志从小失去父亲,母亲把他送给自家寨的一个亲戚做继子。抗战开始后,李学志被征集到部队,但因为年龄小,长官把他留在乡公所做后勤人员(乡丁),负责自家寨的物资运送。

当时,由于寨子里的男丁都到了抗战一线,妇女们最怕到一公里以外的河里挑水时遇到危险,有了李学志这个小伙子在村寨里跑来跑去联系,大家都把他当做亲人。

如今已88岁高龄的邹学珍回忆,那时李学志勤快能干,不仅帮助留守妇女们挑水、砍柴,还主动帮她承担家里的重活,这个从小就在村里长大的小伙子从此成了她相依为命的患难之交,她也渐渐喜欢上了李学志,李学志也对她产生了好感。

1944年冬天,李学志向邹学珍求婚。两人约定,等把日本人打跑就结婚。

订婚后分离

1945年,抗战胜利后,李学志的养父母先后去世,李学志办完双亲的后事便回到了出生地施甸县酒房乡里强村,立即托长辈到邹学珍家提亲,支付了彩礼钱,压了“八字”(代表正式订婚),两家人商定次年冬季完婚。

这之后,邹学珍满怀喜悦的待嫁闺中。

就在邹学珍满怀憧憬时,噩耗传来:李学志被当壮丁抓走了。

邹学珍急忙托人去里强村打听,得知李学志临走时曾留话要她等他回来。

从此,邹学珍陷入苦苦等待。

时间过去大半年,在家苦熬的邹学珍收到情郎来信,喜极而泣的她急忙拆信细看,李学志在字里行间向爱人倾诉了离别的思念之情,并告诉她一定会回来迎娶她。

“我就这样等啊等,3年过去了,到了1949年,他来信说参加了解放军,已经回到贵州,准备1950年回来结婚。但是1950年我打听到消息,他已经到朝鲜抗美援朝去了。就这样等啊等,到了1954年,他的家人委托寨邻告诉我,说让我别等李学志了,他不可能回来,还听说他已经在山西成家了。”邹学珍的等待开始变得无望。

半世纪续缘

“那是怎样的10年啊!”邹学珍说,苦等情郎10年,她从一个黄花闺女成了“老姑娘”。在当时的农村,小姑娘结婚年龄都在16岁前,一个26岁的大姑娘,在农村里被称为“望门寡”。

10年之后,等来的噩耗毁灭了她从姑娘变媳妇的梦想。但冷静下来后,邹学珍渐渐想开:“因为我知道,他是为了保家卫国才抛弃了我,他是干大事的人。”

26岁这年,邹学珍嫁给了本村的李文相。婚后,他们生育了4男4女,在艰苦的生活中共同把孩子养大成人。

2005年,老伴因病去世,邹学珍一直在家寡居。

2008年,邹学珍已年逾八旬。9月的一天,里强村的李朝梅到自家寨参加同学的婚礼,席间,一个慈祥的老人一直端详着她。

老人是李朝梅同学的祖母,也就是当年苦等情郎10年的邹学珍。

“你姓李,是里强村的?”“是”“你们村有个叫李学志的老人你知道么?”“知道,他是我舅爷爷。”

这番对话后,老人眼前一亮,兴奋地问:“他身体还好吗?”

“很好,身板挺硬朗。他在山西工作,已离休多年,前几天刚回家探亲,现在就住在我家。”李朝梅好奇地问,“您认识他吗?”

老人高兴地说:“认识,当然认识!我和你舅爷爷不仅认识,我还是他未过门的新娘呢!”

63年后相见

里强村与自家寨地处一个乡镇,一个在西,一个靠南,相距约50公里。

听到当年爱恋的姑娘如今还健在,85岁的李学志呆住了,决定立即动身去看望。

在自家寨,李学志受到贵宾般的欢迎。分别63年后再次相见,两位曾经的恋人紧握着双手相互久久凝望。

“你还好吗?”

“我好着呢,你也还好吧?”

“好呢、好呢”。

在儿孙的簇拥下,两位八旬老人并排入席就餐。席间,两人似有说不完的话。

李学志告诉邹学珍,被抓壮丁后,他从施甸徒步去了重庆万县(现为重庆万州区),后来参加了解放军,转战四川、贵州剿匪。

“原打算剿完匪就回家看望家人并与你完婚,但听说你已另嫁他人。”李学志说,后来他被分配到山西省中阳县粮食局工作,在当地娶妻,现他已离休在家,妻子去世多年。

听完李学志的介绍,邹学珍才明白,当年两人最终没能走到一起,原来都是听到了误传的口信!

“你还愿意回来迎娶我吗?我可一直都在等着你呀!”邹学珍勇敢地挑明了话语。

“等我回去安顿好,再找时间回来看你。”李学志并没有明确答复。

两位老人含泪分手的第二年,李学志再回到老家探望了邹学珍,但对于邹学珍的期望,李学志一直没有回应。

“舅爷爷心中似乎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?”李朝梅说,每当谈起这段往事时,李爷爷的心情都十分激动,眼角不时溢出泪水。“爷爷很思念邹奶奶,但尽管这样,爷爷却对回老家迎娶邹奶奶的事始终闭口不言。”

遗憾地是,3年前李爷爷和邹奶奶断了联系。

如今,88岁的邹学珍依然在等待,老人说,只要李学志能回来,还愿做他的新娘。

云报全媒体记者 崔敏 通讯员 杨连武 摄影报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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