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农村公婆把我当成提款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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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个人在结婚时,无论爱人身上会有多少不尽善尽美之处,我们也都愿意去面对和包容。那不是因为别的,那是因为爱情。可是这爱情,又能抵消多少烦恼 呢?婚姻,毕竟是现实又现实的部分。我也是从年轻时过来的,也做过爱情梦。这也是我跟上次你写的那个女孩子很不同的地方,她对于那个男孩子的爱还不是十分 确定,很犹豫,而我不是,我爱周伟,直到今天,我也清楚地知道这一点。

有时我甚至自私地想,假如周伟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就好了。假如周伟是个孤儿就好了。请原谅我会有这么阴暗的念头,我跟你说的,都是我的真心 话,你可以写也可以不写。但我必须要告诉你。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明白,我们结婚这9年间,他的家人究竟给我带来多大的困扰和压力。

我不是一个不善良的女人,我懂得人要尽孝,但凡事都应该有一个界限,难道不是吗?凡事都会过犹不及,我也是大学老师,我懂这些,甚至会跟我的学生讲各种道理。但学校里的道理,课堂里的道理,都不是生活里的道理。生活的道理,总是喜欢从各个角度去诠释,什么叫做无奈?

我们结婚的时候,一共办了两次,老家一次,这边一次。周伟家还在老家那边给我们布置了新房,非让我们住满一个月再走。说是村里的规矩。你知道, 当时我请不了这么多假,谁过蜜月不是出国玩?只有我们往山沟里跑。老家人的卫生,真的没法恭维,村里只要有红白喜事,办的就是那种好几天的流水席,村里很 多人啃着黑指甲给我拿馒头,那些妇女蒸馒头的时候,把指甲缝里那些泥都搓进去了。我眼看着的。真的。我现在想起来都想吐呢。

老家人是真热情,可是没办法,毕竟我是在城里长大的,不是故意装清高,是真受不了。每次去,都是硬着头皮去的,到那儿就盼着回。老家的厕所也是问题。根本就没厕所,就是茅坑,里面都飘着蛆。

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那种东西,周伟说,你不会不看吗?我怎么能不看?我都快成强迫症了。每次我去厕所,周伟都在外面拿手电筒帮我照着,我的两只手 提着裤子,惊险极了。半夜回去睡觉,梦里都会梦见自己掉进粪坑里。跟周伟说,周伟就会笑,梦见掉粪坑,你那是要发财哩。每次看到他嬉皮笑脸的样子,我就想 把他也头朝下丢进粪坑里。

好在周伟还是一个挺讲究卫生的人。所以偶尔回老家几趟,虽然硬着头皮,我也就认了,至少回到城里的时候,是我们两个人。每次听到同事小姑娘说婆 婆公公很难对付,我就会劝解她们,知足吧,好歹你们只需应对两个人,我可是要面对一大堆的叔公叔婆、姨公姨婆。老家的男人辈分都特别高,因为年轻人都出外 了,所以村里基本都是老弱病残。

可是那些辈分大的人有的也不大,不过四十多岁,却仰仗着辈分大,每次都跟我动手动脚,有时我在屋子里睡,他们就旁若无人地进来拿东西,坐在床沿 上唠嗑,我连大气都不敢出,把被子捂得严严的,然后偷着在被子里打手机叫周伟来“救驾”。唉,说起来在他们家的那些日子,我真是说个三天三夜都说不完。

刚结婚那会儿,我就让我公婆生气了。应该是在老家住满一个月,最后是怀上孕再走。可是我不到十天就跑了,还是不告而别。让我公婆在村里丢了颜面。村里人说如果能在老宅子里怀上孩子会给父母增寿。而我们就没做到。

我和周伟的儿子是结婚一年半以后才有的。不是我们不想要,而是没钱生。因为我刚结婚,我公婆就找他儿子借走一大笔钱,用于盖房子。那钱是我存在 周伟那里的,我妈妈给我的嫁妆。周伟居然就这么给挪用了。因为他已经没钱了,我们结婚的房子,是我家的,其他屋子里的摆设物件,都是周伟出的钱。他父母只 出了老家办婚事的钱,八千块摆了几条的流水席。收的份子钱也都在父母那里,就这八千块,他父母不知念叨了多少遍,在他们看来,我跟周伟过的锦衣玉食,再给 他们多少都是应该的。换言之,我这么多年苦命教课挣钱,都不够给他们塞牙缝的。他们家就是个无底洞,多少钱扔进去都听不到个响。 每一年,我们给他们家花个万八千就像玩似的。可我和周伟才挣多少钱啊,每个月的房贷又是多少钱?我们现在买房子了,总不能总住在我妈的房子里。可他家 只要一来电话,就是狮子大开口,什么谁家的小子又给父母盖房了。谁家的儿子帮兄弟办厂了之类。我听了真是哭笑不得啊。

他们为什么完全不体谅在城里养一个孩子需要多少开销,老家人有老家人的虚荣,买牛崽儿猪仔儿,全都要诏告天下说是儿媳妇、儿子出钱买的。最可怕的是,儿子出生后,我连起名字的权利都没有。因为是男孩,所以必须进家谱,儿子的名字我都懒得说,天天上学被同学笑啊!

所以现在,我都麻木了。有时他说,老家又来电话了。我就回,有钱你就寄呗。还能让我说什么?只要能让我少去几趟,多花点钱我也乐意。

现在我最怕的就是过年,这些年自从嫁给周伟,我就没有一个春节是快乐的,所以假如哪天周伟说,过年我自己回家,你带着儿子在城里过吧,我真会给他磕头的。真的。至于爱情,我早就不想这回事了,我觉得我为了对周伟的爱情,这些年所付出和放弃的东西,实在是太多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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